一途一心

【日吉时良·黄海冰生贺12h】人面桃花相映红

带隔壁老凤凰玩

与电视剧和小说不一样的全是私设

衢玄子×兆悠

 



       同悲道关闭以后众生复活,日子像是回到了从前,一切照旧。但回来的人里却偏偏没有兆悠,世间再无逍遥宗掌门的半点痕迹,除了那把水云身。

       众仙门皆知,衡阳宗的这位掌门虽然看上去跟以往一样温润如玉,但是人却越来越沉默寡言了。衢玄子还担着掌门的名,宗门里的大小事务却都交给了公冶寂无,他自个儿则跑到了逍遥宗去。

       放在以往,谁不知道兆悠老爱往衡阳宗跑?有事找他的时候上逍遥宗八成是找不着人的,逍遥宗的弟子恨不得在自己山门口立块牌子,直接给人指路到衡阳宗。而现在,对这位掌门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,如今这世间与兆悠有关的,除了水云身以外就是逍遥宗,衢玄子不过是想守住故人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,强撑着不肯倒下罢了。逍遥宗还没有定下新任掌门,那位子就空悬着,加上衢玄子在他们山门里一直没走,小徒弟们一有事就总会下意识地请他拿主意。

       衢玄子大多数时间都在独自发呆。

       他时常拿着那把水云身,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轻轻擦拭着剑刃。谁能想到呢,生得人高马大天塌下来也先砸他不砸别人的兆悠,本命剑却是这般轻灵秀气。而这柄剑,如今却成了兆悠唯一的遗物,那人甚至连个酒葫芦都没留下。

       这世道为何如此残忍,竟要留他独自一人抱着对兆悠的那份心思备受折磨却不得解脱。逍遥宗的一草一木都带着兆悠的影子,成了衢玄子的慰藉,却又像是无解的毒药。

       那时候的兆悠……大概是心死了,才会在没有任何后援的情况下独自去追杀谛冕吧。衢玄子一想到妺女后来告诉他的这件事,就觉得心脏像被人狠狠扼住一样地疼。他被谛冕偷袭杀害以后,兆悠眼中的世界就变成了一片灰色,再无半点生动的色彩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那人才会决绝得像一柄一去不回的剑。

       旁人眼里的兆悠没有掌门架子,平易近人,还总是没个正形,像个老顽童似的。可衢玄子太了解兆悠了,他知道兆悠只有真正严肃起来甚至狠心起来的时候,才会露出平日里收敛起来的锐利锋芒。

       他用过去镜回溯那段日子,却只回溯到兆悠在松下的回眸便不敢再看下去。回溯中的兆悠穿着那身蓝色衣袍,听闻身后有人靠近时转头回望,那一瞬间他明明面无表情,可衢玄子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闪即逝的悲怆。之后兆悠发现来人是自己宗门的小弟子,便收敛了情绪神色如常地开口交谈,好像刚才的哀痛只是幻觉。

       衢玄子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,之后再也没用过这件逍遥宗的法宝。

       他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带着对兆悠的怀念浑浑噩噩地活下去,却不想某一日他突然接到了折颜的传信。折颜本是他和兆悠年轻时下山历练结交的好友,后来他俩回了宗门,折颜则回了自己的桃林,互有书信往来但相隔甚远,因此只是偶尔联系。

       折颜的传信里简简单单地只写了一句话,“我家桃花林里有棵桃花树成精了,你来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看到传信内容的衢玄子是懵的,桃花树成精跟他有什么关系?为什么特地传信叫他去看?是得知了兆悠的死讯想让他出去散散心?

       衡阳掌门叹了口气,算了,就当是散心吧,兆悠也好久没见过折颜了,如果他还在的话,想来也会很高兴能去见见旧友。

       折颜的桃花林比起逍遥衡阳二宗来更像仙境,一眼望去看不到头的桃树枝头开满了嫣红的花朵,楚楚欲燃,如诗如画。微风拂过,总有花瓣悠悠扬扬地飘落下来,落到地上像铺了一层毯子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三人曾经坐下小酌过的桌子旁坐了两个人,一个侧对着衢玄子的是折颜,另一个背对着他。那人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裳,背影透出几分懒散,头发则是雪白,未梳发髻,只挽了些头发到脑后,用一支白玉犀角簪固定。

       衢玄子愣在了原地——那个人的背影太熟悉了,跟兆悠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折颜看见他来了,笑着招呼他过去。那人也发现身后来了人,回头露出一个衢玄子不知梦见过多少次的笑容,也朝着他招手。

       衢玄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,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已经站到了那人的面前,眼泪控制不住地流。

       那人急慌慌地伸出手来抹掉他的眼泪,眼神清澈却带着几分不解,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哭。

       折颜笑着摇摇手中的折扇,示意衢玄子坐下,“人还给你,你再不来他可就要把我存下来的酒喝个底朝天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衢玄子还在恍惚,盯着那人熟悉的面容和额间的灵力纹印看了好久,像是在反复确认眼前的人的确是他这段时日以来朝思暮想的兆悠。

       对方被他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,“老衢,我长得再好看你也不必这样盯着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兆悠生得大只,比衢玄子高半个头,高大壮实却不显粗犷的身板一看就很有安全感。偏生这人长了一张堪称温婉的脸,自带凌厉的剑眉与天生勾人的桃花眼互相平衡,年轻时不知能勾多少小姑娘的魂去。

       衢玄子当然觉得兆悠生得好看,毕竟他穿了这身桃红色的衣衫也不显俗气。不过素日里这人的性格就像小孩子一般,大难当头都不忘跟人贫嘴,一年里有三百多天总爱黏着他,像极了他在凡间见过的一种全身雪白的大型犬类,反而让人忽略了他极好的长相。

       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兆悠,调皮而灵动,没个正经又爱嘴欠的样子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。衢玄子已算不清自己从何时起便习惯了兆悠在身边,往日里不管视线中有没有他,只要喊一声人总会在。可是后来换做他跑去逍遥宗待着的时候,无论他唤多少次,都没有回应了。一颗心空落落的,像破了一个大洞,怎么都填不上。

       衡阳掌门实在好奇兆悠到底是怎么被救回来的,他不自觉地看向折颜寻求答案,只见老凤凰朝他使了个眼色,却不言语。

       衢玄子想起折颜的传信里提到桃花树成精,再看看兆悠,顿时明白了好友的暗示。

       兆悠确确实实死过了一次,只是被折颜用了什么方法给救了回来。逍遥掌门本是人类修士,身死后连躯体都不曾留下,折颜才以桃树为骨骼和血肉,为兆悠重塑了身体。

       如今的新身体看不出半点旧日的伤痕。衢玄子带着一点依旧不太敢相信的惊喜上手扯了扯兆悠的白发,再看看折颜的一头青丝,莫名有些怨念。明明对面才是年纪最长的老凤凰,怎么显得他和兆悠年纪更大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兆悠看出了他的想法,笑嘻嘻道,“老衢,咱俩这叫共白头!管折颜干啥,再说了他家的白真是黑发,人家想整同样的发色咱也管不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把衢玄子给逗笑了,心里却是一阵欢喜一阵苦涩。

       他在接到折颜的传信之前,姒婴的姐姐曾在公冶寂无的陪伴下来过一次逍遥宗,想要感谢兆悠的救命之恩。衢玄子正是从妺女口中得知了自己身死后的兆悠有多决绝——没有了剑鞘的剑不再掩藏锋芒,刺向谛冕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一去不回的凌厉和孤寂。

       妺女说,兆悠最后是求着沧九旻了结自己的,为了不让自己被魔气侵蚀变成杀人的傀儡,他死在了亲手送出去的南枝剑下。

       那该多疼啊。

       衢玄子闭眼叹息,虽然兆悠最后死在沧九旻手上也算是一种解脱,但他没想到这人竟是用同样的方式自绝。他死于谛冕的斩天剑,兆悠则是用南枝……

       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的衡阳掌门握住兆悠的手,还好他还在,还好他们如今都活着。

  兆悠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阴霾,也没有问衢玄子有关同悲道的事情,似乎一点都不关心。衢玄子看向折颜,用了只有老凤凰能听到的传音问道,「兆悠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一部分,是怎么回事?」

       折颜也用传音回答他,「他神魂受损,能聚拢魂魄救回来已经不易,一些痛苦的记忆忘了就忘了吧,你说呢?」

       衢玄子听后,心中的隐忧终于淡了几分,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对折颜的感谢逐渐漫了上来。兆悠不记得也好,忘掉故人被害的悲怆,忘掉孤身一人去追杀谛冕的决绝,忘掉最后被魔气侵蚀被南枝贯穿身体的痛苦,这样就好。

       兆悠能被救活已是万幸,有些事情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,还记得他就行——衢玄子松了一口气,放弃了纠结。

       共白头。他看着满树桃花映衬下愈显俊朗的面容,念起兆悠调侃发色时安慰到他的这三个字,觉得自己的世界终于恢复了几分色彩。

       反正他俩总有以后。

       至于衢玄子难得出了一趟逍遥宗后,从来不种桃树的山门之内时不时会飘几片桃花花瓣下来,且以掌门居住的殿室次数最多,那便是后话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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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写特摄同人,偶尔试水内娱或港娱cp。名柯秀厨,cp杂食但见不得迫害阿卡伊。禁水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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